上午,看了柴崎友香《春之庭院》,傍著一處大房子的「L」型公寓裏頭,望著彼此也望著攝影集中的大房子。
有趣的地方我覺得在於故事中有一個小時候看過某本攝影集很憧憬的粉絲,長大後跑去攝影集中的大房子隔壁居住,想要更近距離地去「確認」,那棟房子跟照片當中是不是不同。實際確認過後,發現有人住的時候,房子好像活了過來。
人通常會改變一個「地方」,是一種人的味道去渲染,讓周遭產生某種質變,我覺得這故事大致上是在描繪這感覺,無論是東京內部的「地方」差異,又或是提及北海道時的冰天雪地感,都是把「人」放到某個空間之後,人會試圖去創造改變。
像是附近的大房子突然被拆除,夷為平地之後,我也會常常回憶那房子原本的樣子,但總是很不精確,只知道大概有兩層樓的獨棟洋房,上頭有橘色屋頂,院子內有種幾棵會伸出圍牆的樹,連具體的門長什麼模樣我都無法清楚的記憶。
不過像是騎機車路上會遇到的坑洞,我就能夠記住哪個轉角會遇到某個起伏差,要提早做心理準備,或是哪個彎道特別難,要有減速準備,這些空間記憶倒是很直覺的讓你做反應。
只是關於空間當中的人,如何應對進退,這就是人生難題。書中的太郎、西,有一種行禮如儀氛圍,太郎的絕妙處在於容易遷就,不會明白拒絕,雖然討厭魚乾,但表面會收,再轉送別人,如果把握這技巧,那就能讓周遭的人在「禮物」往返之間感受到人際關係的柔和,也讓彼此的好感往上提升一點。
小說中是略去了工作生活後的下班人生描繪,會發現光是換一條上班路線走,就能產生很大的心情轉變。從鄰居那得到一個沙發也是足以感動很久的好事,更別說是能夠親身到攝影集場景當中一窺真相,算是某種執念驅動著人的方向,儘管即將因為發展而重建公寓,人們即將四散,卻能在這最後關頭意外的串起來,以微妙的互動模式帶著「膜」一般的產生對話。
不是專章專章的討論些什麼,而是毫無分節的小說寫作,逼得你要一次看完。似乎解決了某些家庭難題,以及在幸福的大房子當中那些「不幸福」的離異,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這樣流逝的時光,把時間軸拉長以後,苦痛就像是一閃而逝的流星,僅在記憶當中留下一點模糊的痕跡。
模糊到會把乳牙跟泥壺蜂的蜂巢給弄混,把隔壁室友跟姐姐弄混,把二戰的未爆彈跟父親的骨灰弄混,感覺混亂得十分自然,以超乎邏輯的方式展現出來,蠻有意思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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